(五十)
一夜无话,我把那粒宝贝小心翼翼地放进一小瓶里,好好保护起来,以后能
否吃香喝辣,就全靠这玩意儿了。第二天一早,我照常去批发市场进货。我又得
瞒着方方了,为了她,我什么都愿意做,但我不能让她知道,以免她为我担心。
我盼望夜晚早点到来,又怕来得太早,我渴望一锄就能挖一到一个金娃娃,
但又怕什么都挖不到,且不更惨?夜幕还是不折不扣地降临了。
我要开始新的工作了。我的心情很激动,同时也特别紧张,相信让谁第一次
做鸭子,都会紧张。毕竟以前是你去玩女人,现在要让女人来玩你了。会发生什
么呢?女人里面有没有变态狂色情狂之类的人,一晚上要你上她八、九次次怎么
办?
我能当好鸭子吗?我问自己。但我坚信能当好,连鸭子都当不好,那就彻底
没治了。夜总会的彩灯像满天星似的闪个不停,门口已经陆陆续续有小车停下了,
里面不时走下一些大腹便便的男人,偶尔也有穿得周武郑王的妇女从车上下来,
她们看上去年龄大多在四五十岁之间。手上也是金光闪闪的,估计不是钻戒就是
宝石。看样子就是她们要我们这些鸭子来侍候了。
我坐到了沙发上,和一排英俊潇洒的帅哥比起来,我不仅不帅还有些畏畏缩
缩,一看就知是上不了台面的乡巴佬。那些帅哥的身上大多喷有男士香水,估计
是那个什么古龙牌的。闻起来味道还真不错。我身上除了一身汗味儿,便啥都没
有了。
我是新鸭子,也有老鸭子向我打招呼的,问我是哪儿人。我说本地的。他们
就很奇怪地看着我,一个很随和的老鸭子说:“你老兄胆儿可真不小,就不怕遇
到熟人吗?”我说:“我眼里只有钱,没有熟人不熟人的。”老鸭子说:“看不
出,你长得不咋样,说话还挺男人的。是第一次来从事这个职业吗?”我说:
“是的,什么都不懂,只觉这工作颇具挑战性,就来了,还望兄弟们指点一二。”
那老鸭子说:“你不客气,我今年二十岁了,你多大?”我说:“不好意思,
我比你虚长十岁,今年三十岁了。”那鸭子说:“看不出来,我还以为你比我小
哩。”
“你干这行多久了?”我反问。那老鸭子说:“已经有三年工龄了。先后去
了全国很多地方。感觉这钱越来越不好赚了。”我说:“就是。现在没有哪一行
不被一窝风搞得没饭吃。只不过,两张嘴的生意,还不错,从古到今,几乎就是
长盛不衰。”老鸭子说:“你老兄说话很有一套。这两张嘴指的就是上面那张横
着长的和下面那张竖着长的是吧。”我说:“不愧是久经沙场的老将,什么都懂。
你看那大饭馆,哪儿的不是座无虚席,再看这娱乐场所,已经成了钱来得容
易的各类大款们烧钱找乐的地方了。“
我正和老鸭子说着话的时候,一个浑身酒气年近五十的富婆走过来,嗲声嗲
气地对老鸭子说:“我的幺儿乖乖,我可想死你了,来,干妈亲一口。”老鸭子
赶紧站起来,用肉麻的声音说:“哟,我的妈咪,我也想死你了呀,你怎么好久
不来呀!”话音刚落,一阵啧嘴声就像猪在拱食一样,呼呼有声。
老鸭子一边亲她怀中的老女人,一边用手去捏那老女人庸肿的屁股。那老女
人便很快意地哼哼着。接着两人边亲边去了一包间。不一会儿,我们坐在外面的
鸭子都听到了老女人那夸张的叫床声。别的鸭子似乎都听习惯了,脸上没有任何
表情。而我听在耳里,仿佛又听到了老家每到过年杀肥猪时,肥猪那凄厉的惨叫
声一般。
随着时间的推移,很多老鸭子都有相好来点招了。三下五除二,长长的沙发
上,就独剩我金某人了。我感到自己这种处境不亚于世界上只剩一个人一样的孤
独。我没敢吃那粒救命的伟哥,我要等有人点的时候才服用,否则,提前吃了的
话,整夜都没人点,岂不白扔了那一百块人民币,而且万一发情了的时候找不到
发泄对象,岂不又要自己用手挽个圈儿来自慰一番吗?我得耐心地等待,我力争
接的第一个客人就能让她成为我的回头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