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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幻修真] 大道争锋(4月18日 更新至“第一百零七章 另有乾坤隐浑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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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两三十四章 万象通世镜 九灵弥尘圈


  
      蔡德延今次本是奉命往援浑成教,但行至半途,却收到门中飞书,要他前去阻截张衍南去,并关照能拖多久便拖多久。

      他虽是早入三重境中,但却更为惜命,平心而论,实不愿与张衍撞上,不过若违谕令,必遭严惩,再则门中还给了他不少好处,尤其送来了几件法宝,更是让他心动,权衡之下,还是决定前来。

      张衍哂然一笑,自己身为溟沧派十大弟子首座,岂会在意对方区区几件法宝,此话恐怕连对方自己也是不信,不过是拖延时间罢了,

      眼下以赶至凤来山往援同门为第一要务,其余皆可放在一边,是以他根本不去与蔡德延做言语上的纠缠,身上光华升起,双足一点,立化剑虹折向遁走。

      蔡德延脸色一沉,道:“道友何必急着走。”

      脚下浮起一幢金罩,只略略一闪,就将身形套住,亦是起得一道遁光,追了上来。

      那面幡旗也颇是奇异,居然一阵抖颤,倏尔化为一缕灰烟跟在后方,速度竟是丝毫不弱半分。

      张衍回首一瞥,见对方遁光也是一般迅快,倒也不觉如何意外,

      此人既来阻截自己,那也必是有遁法宝傍身的,否则自己轻而易举便能将其甩脱了。

      但这其中却有一桩不同,修士遁行之际因需全力转动法力,是以寻常情形下,甚难施神通道术,唯有类似飞剑一流的法器方可驱运自如。此刻正是他出手的好机会,是以心意一引,剑光如弦,化一线金虹直往对手杀去。

      未想蔡德延倒也不慌,呼喝一声,身上金罩内忽然放出一道灼光,看去好似一面小镜,随后自里浮现出一缕灵虹,飞速下投,与剑光一阵交击。瞬息间连连碰撞了数十次。

      剑光乍然一分。化为八道,又往他周身上下袭来。

      蔡德延嘿嘿一笑,小镜一仰,内中亦飞出八道灵虹。分头迎上。半空中顿时传来一阵阵交鸣之声。

      倏忽之间。那剑光再度分化,一气展出百余道来,势若奔光飞星。锐光寒气四飙,似乎下一刻,就能将挡在面前的诸物俱是撕割斩裂。

      然而令人惊异的是,那小镜一晃,亦是自里飞出一般数目的灵虹,竟是分毫不差,将袭来剑光全数挡下。

      蔡德延见状,呵呵一笑,彻底放下悬起的心思。

      这法宝名为“万象通世镜”,本是元蜃门一名前代洞天真人所遗宝物,后因一桩赌约输了,落入九灵宗之手,此次为说动他来敌住张衍,这才将此宝下赐。

      此镜颇有玄异之处,但凡对方有法宝法器之流过来,只要被镜光波及,皆可在瞬息间化影反照,凝化出近乎一般模样的物事,从而将对方攻袭抵消瓦解。

      只是这宝物需先积蓄镜气,而后才能发动,往往此气要孕养数十上百载,才能拿出来使得一回,对寻常修士而言颇有鸡肋之感,可若非有此缺陷,却也不会这么轻易给了出来。

      不过他也知晓,此法至多使自己守御无碍,对方若不来理会自己,只管一味遁走,仍是无用,若想将其留下,最后仍需以攻手相迫。

      他把手在身侧金罩上一弹,立时自里飞出一枚枚深色银环,往张衍打了过去。

      张衍方才看得清楚,无论自己手中剑光如何分合闪变,对面那小镜似皆能化出等同灵虹招架,这当不是对手自家有本事,而是其身上那件法宝有古怪。

      但他目光犀利,自也能分辨出来,只要不被那镜光照中,便也无需担忧。

      既是如此,他不再出手,反是拨动剑光,回来护身,轻轻松松就将那飞来银环挡了下来。

      休看对手守御得力,攻势上也颇是可观,可现下二人仍是在朝凤来山方向飞遁,说起来还是他占便宜,是故无需主动去改变什么局面,如能就这么一路战至地头,也算变相达到了目的。

      蔡德延看着张衍只是一心守御,自己未曾拖住其脚步,不免心下焦灼。

      稍稍犹豫了一下,暗忖道:“如此斗了下去,我是拦不住他的,莫非当真要动用那件法宝,可用了出来,我却要担性命风险。”

      他反复思量,发现若不动用此宝,自己对张衍可谓无计可施,想来师门送来这法宝时,就已料到会此等情形,这分明就是逼他拼命。

      他这一迟疑,攻势也就慢了半拍。

      张衍斗战经验何等丰富,这反应一看,就判断出对方许是有什么厉害手段要使,只是还在尚还在犹豫之中,立时就有所警觉。

      他从来不愿把主动权任意抛给对手,与其等到对方拿定主意,还不如强行逼其使出。

      清喝一声,忽然遁光一折,不再前冲,而是往上一拔,直往二重天中穿去。

      蔡德延一怔,随即念头一转,立刻想到了此中用意,不由大急。

      二重天中罡风狂猛,不是此间可比,修为稍弱的元婴之士,上就要被刮个粉身碎骨,若是任由张衍到得其上,自己即便能够跟上,所耗法力也是数以倍计,而张衍法力深厚雄浑,他远有不及,到时哪可能再将其留下?

      当下厉喝一声,举袖掷出一物,再起法诀一指,顷刻间,方圆数里之内,立时被一圈晦涩不明的灵光所笼,一时天光罡风尽去,陡然变得寂静无声,只有一道道诡谲虚影晃颤不休。

      张衍见得此景,忙把遁光压下,目光来回一扫,心下判断道:“观此间气象,若不是差,当为是《降魔宝录》中所记述的‘九灵弥尘圈’了。”

      九灵宗修士擅捉摄修士,再炼为灵魔供己驱使,而这“九灵弥尘圈”却可把一方天地禁锢,以防对方从自己手中逃脱。

      只是此宝极极为稀少,若非此次门中要蔡德延阻挡张衍,根本轮不到他来使用。

      张衍此时也知对手方才为何迟疑了,这宝物一经使出,连主持之人也无法主动收回,而圈中之人,也唯有击杀其主才能出去,相当于是一个不死不休的局面。

      不过这正合他意,适才不去主动杀敌,就是为了防备蔡德延避而不战,和自己采取游斗之法,眼下谁也出不去,正可解决此僚,而后再行动身不迟。

      他再环顾一圈,此刻视界之中,并无对方身影,当是躲藏在了某处,不过这方界域不大,尽可将之逼了出来。

      他法力一转,立时起了禁锁天地之术,起意默察片刻,仍而感应之中却并无蔡德延影踪,猜测对方当是用法宝遮掩自身行迹。

      他目光一闪,此法不成,那就换一个方法。

      忽然起脚重重一踏,轰隆一声,脚下就有滔天浪潮掀起,瞬息间冲奔出去,浩荡铺开,用不多时,就到了圈界尽头,当即反卷回来,不绝往上升腾,水光越长越高,好似有将这方天地一举淹没。

      蔡德延正躲在灵圈内一处隐秘地界中,既然用了弥尘圈,那就没有退路了,索性抛开所有顾虑,一心对敌,见得周遭水光漫动,知是对手已然出招,若不阻止,自己势必暴露,起手自袖中抓住一把玄黑色的沙土,在掌中使法一捏,便面无表情往下方抛去。

      此物名为“肖壤”,乃灵穴之中泥土经万年秽气沉积,阴聚而成。

      这小小一撮泥丸,一旦离了离了地气,立刻便会沉若山峦,清灵之气一触,亦会为其所污秽。

      此物却非是门中所赐,而是他自家携得,早在与张衍赢得十八派斗剑第一后,他便有感自己要与其对上,因而未雨绸缪,搜集了这些浊土来,就是要用来克制水行真光。

      肖壤一入水行真光之中,立刻就压住潮头,平息波澜,看去好似化为一片泥沼,再也难作转动,且拼命吞吸周遭灵机,壮大自身,有愈化愈广之势。

      张衍却好似没有把这一切放在眼中,而是忽然一转首,朝一处地方看去。

      方才蔡德延投出肖壤的举动虽微,但还是露出了一丝气息,立刻便被他察觉到了。

      看了几眼后,腾身纵空,化剑芒往一那处飞掠过去。

      蔡德延顿时吃了一惊,在此间动手,他也知道难免会暴露自己,但不想却是如此之快。

      以张衍遁光,不过片刻到得自己面前,那将陷于不利之境。

      情急之下,探手一拿,自虚空中捞出一面幡旗,随后一摇,两声沉闷雷声,自里下来两名身高三丈的人猿,皆是单手持棒,掀唇塌鼻,獠牙外露,相貌凶悍,只是两眉雪白,长及肩头,飘然欲飞,看去有股怪异的出尘之气。

      此猿甫一出来,便就战意高昂,发出震天咆哮之声,瞪着通红双目朝着剑光狂奔而来。

      张衍目光微凝,讶道:“雪眉猿?”

      此猿乃是猿部之中天生异种,天生享有千寿,长至五百岁时,就可与力道四转之士一较短长。

      观其双眉,有四尺长短,分明有八百寿了,实力绝然不可小觑,因不欲与之纠缠,故而他把遁光一转,意图绕开。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蔡德延忽然伸手一拿,起指一点,施了一个“画地为牢”之术。

      与此同时,两头雪眉猿发声一吼,就齐举大棒,将那一道剑光上砸落下来。

      ……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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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两三十五章 遁法避神通 千雷破杀剑

  
      张衍正飞遁时,感应之中却有一股莫名灵机涌上身来。

      他与九灵宗修士也是有过交手,立时反应过来这是何等神通,此刻他距离蔡德延足有数百丈,对方竟能隔着如此之遥施展,却是令他微觉意外。

      正欲躲闪时,心下却突然闪过一个念头,索性不动,顿感有一股束缚之力将自己困住,遁光不由为之一滞,前冲势头也立被止住。

      只是这么一顿,其中一头大猿手中木棒已是落到了头顶。

      张衍冷哂一声,强运法力。挣开一手,向上一托,竟是将落下木棒生生架住,随后把大袖一甩,那头大猿顿时就被一股巨力掀翻了出去,与另一头赶来大猿撞在一处,霎时滚作了一团。

      参神契四重境大圆满后,哪怕他不再身化百丈,他一样能使出十成气力来,若是是千寿雪眉猿到来,或还有的一拼,这两头却还差了几分火候。

      做完此事后,他一眼也不去多看,身形一晃,脱开法力束缚,直奔蔡德延而去。

      蔡德延看两头大猿在张衍手中好若顽童一般,丝毫构不成威胁,不由大骇,只是他也猜不到是以力道功法赢了一手,还以为是什么厉害法宝相助,因怕自己抵挡不住,急急一摇大幡,几声霹雳响后,自上面下来一道灵光,却是自里出来一名气貌刚毅的中年道人。

      此人不曾戴冠,但发髻严整。梳理的一丝不苟,身上道袍更无一丝褶皱,手中持有一卷书简,两目威严,行止严肃刻板。

      他看了看张衍,在原处打个稽首,正色道:“还真观童符功,受制于魔头,不得自主,稍候若有得罪。还望道友恕罪。”

      张衍知晓这类魔灵或还存有些许身前神智。表面看去还如生人一般,但内中早是神意被夺,已不能把其视作玄门弟子,况且还真观功法颇有独到之处。在不计生死的情形下。就是修为不如他。也可挡得他一时半刻,是以根本不作回应,到了近处。随手一挥,就是数百道诛魔神雷飞出。

      童符功把手竹简一展,念了一法咒,顿时迎风变化成一丈余宽,如墙横在身前,雷光轰击其上,只是闪过幽幽青光,就自消弭不见,好似被其吸纳了进去。

      张衍早知会如此,以神雷压住此人后,又把剑光化开,劈头盖脸斩了下来。

      童符功一时被那迅快猛烈的攻势逼得只能招架,根本难以抽出手来反击,并未察觉,一道道剑光已然散布四周。

      张衍趁势欺上前来,瞬息间踏入内圈,随后手划方圆,一道金光闪过,就把圈入了剑阵之中,当下鼓荡法力,立从阵中飞起一道金光,将此人头颅斩下。

      童符功身前也算得上是还真观俊才,可毕竟只是元婴一重境,双方无论法力修为,都相差极远,还未能使出身上真正手段来,就被他一剑斩了,连受污元灵也是一并削去,再无被灵幡召去可能。

      蔡德延放出他来,本以为能暂时拖住张衍,好方便自己暗中撤去他处躲藏,未想一个照面就被拿下。

      因不敢与张衍正面交手,只得再次晃动幡旗,这一回却是下来一名青袍道人,鼻直口方,只是两目略显呆滞,而其身旁竟然有一枚似有若无的剑丸飞绕。

      张衍一看那剑丸,神情微肃,“少清弟子?”

      那道人定定看着张衍,一声不出,就把剑丸祭起,化一道急骤寒芒杀来。

      张衍察觉到那剑光很是锐利,他极为谨慎,在不清楚其底细之前,并未上前硬接,便驾剑往旁侧闪躲。

      此刻那两头巨猿正在爬起,其中一头正好挡在了前方,那剑光却是全然不顾,自那庞大身躯之中一穿而过,竟是拦腰将它劈开,

      巨猿上半身倒地之后,初时还有些迷茫,随后才觉疼痛,登时满地滚动,发出一声声凄厉惨嘶。

      此类妖物,纵然因天生异种,可与元婴修士一斗,但自身连化形也未修成,身躯自无弥合还复之能。

      张衍见了,不由一眯眼,忖道:“原是杀剑一脉,此人有元婴二重境修为,比当年斗剑之时的荀道友还要高出一筹,这蔡德延倒也有几分本事,竟得捉得这等人物上幡。”

      其实这名少清弟子也并非蔡德延自家捉来,而是数百年前师长故去时所赐。

      他只知得其人乃是少清门下,具体来历却是不敢去问,因畏惧少清派找上门来,是以炼入幡中后,从来不曾唤出过,但此际涉及到自身生死,却是不敢再藏掖了。

      此刻见这道人出来后,立时敌住了张衍,顿时心头一定,又想了一想,这道人虽是厉害,可毕竟修为差了许多,眼下自己若去,恐其独木难支,不如在后施援,许还能拖延长久。

      于是断了先前躲藏起来的念头,将手中小盅一祭,嘴中念念有词,此物到了天中后,忽然一翻,盅口朝下,洒下一道青光,将他罩在了里间,这才放心去观看战局。

      那道人出来之后,目光不离张衍,只管把剑光驱驰上来,纵掠横穿,来回劈斩。

      杀剑若是修到极处,那几乎无物可挡,这道人虽未练到那等地步,张衍却也不愿拿身上法宝去试,是以并不与之对攻,而是冷静闪避,心下则是暗暗思忖对策。

      若是只他与这道人两人在此,却是不难,只需起了禁锁天地之法,再遁至近处,一剑就可将其斩了,不过此刻有蔡德延在旁护持,此法便不可行,要另作计较。

      又闪躲几次后,他朝那剑光望了几眼,心下一动,却已是有了主意。

      当即起了小诸天挪移遁法。晃眼间到了数里之外,才方站定,而那剑光已是自远处不依不饶追来。

      张衍从容抬起手来,朝前一指,便自指尖之中暴起数百道诛魔雷芒,不断轰击在了剑丸之上。

      剑丸几番突破,却总是被一层无形障碍所阻,原是已到了飞遁极限,再无余力向前。

      那道人察觉到此,正要起遁法飞上。张衍一笑。伸手一拿,顿时天地灵机笼下,将之定了在原地,而手中不停。又是千百雷光轰击上去。

      他曾亲身上过少清请教剑术。知晓剑丸需以秘法日日温养。而那少清弟子被囚在幡旗之中,哪还可能做到此点?那剑丸表面上看去犀利异常,实际早已外强中干。只消以法力消磨,便能将之破了。

      果然,过不多时,剑丸之中传出哀鸣之声,那道人似也察觉不妥,立时一招手,命其掉头飞回。

      张衍怎容其脱去,大喝一声,场中光芒大盛,雷芒陡然暴增了数倍,足足上千诛魔神雷落在剑丸之上,但闻咔嚓一声,此物面上却是起了一道裂纹,立时失了灵性,自空坠落。

      此刻剑丸一去,那道人亦是不足为虑。

      张衍脚下一踏,来至千丈之外,随手召来一道紫霄神雷,对其轰打了过去。

      那道人失了剑丸,一脸迷茫之色,不但连护身宝光未曾发出,甚至躲也未躲,被雷芒正正轰中,眨眼化作飞灰。

      这时场中传来隆隆之声,却是另一头猿妖正朝此冲来。

      张衍目光一撇,身后就有一道金光飞出,绕其颈脖一转,已是将那大猿头颅斩下,那庞大身躯晃了两晃,便就栽倒在地。

      蔡德延看得心头一阵慌张,那两头妖猿及那两门玄门修士,是他幡旗之上最为强横的四尊魔灵,此刻俱被杀灭,已然无有可能与对手较量,只能再设法觅地躲藏。

      不过此亦是讲究步骤,盲目逃窜无有可能甩开对手的,需得布置好了,才可撤走。

      他把幡旗一晃,又自上面下来四人,皆是手持神兵,做妖将打扮,落地之后,便连声吼叫,满身杀气朝冲了上去。

      蔡德延目注前方,待四人与那张衍挨近之后,他捏了个法诀,再对其一指,却是又一次运起“画地为牢”之法。

      张衍立时心生感应,他暗自冷笑,就在神通即将落下的那一刹那间,躯内法力一提,倏尔遁去无踪,再出现时,已是到了蔡德延近前百丈之内,随后心意一引,祭了剑光杀去。

      画地为牢之术虽可束缚敌身,但亦有缺陷,施法者若法力不及对手,灵机一起,对手便会心生感应,若有转挪之术,只消提早遁走,便可避开。

      他早知破法,方才故意令蔡德延施中,就是为了令其误判。

      蔡德延果是中了算计,神通之术落在了空处不说,还令张衍欺入内圈,不由大惊失色,只得全力祭动法宝,维护自身,再把万象镜对那剑光一晃,登时反照出数十道灵虹。

      张衍一笑,把袖一挥,上百道雷光迸出,却是抢在剑光落下之前先一步撞了上去。

      这雷法并非法宝法器,却是无法被那镜光照了出来,立时将那灵虹炸了干干净净。

      剑光此时再无阻碍,在法力催运之下陡然一疾,纷纷落在蔡德延护身金罩上,数十上百次劈斩之下,不过须臾间,那一层金光就黯淡下去。

      再过三四呼吸,金罩发出一声脆响,便就破碎开来,化点点灵光散去。

      蔡德延不甘引颈就戮,又接连取了七八件护身法宝出来遮挡,指望那四尊魔灵赶回救援。

      可在雷光剑雨之下,不过多支撑得数息时间而已,最后一件护身法宝破去之后,无数雷芒齐落而下,登时将他炸了个粉身碎骨。

      ……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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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两三十六章  盘山五十阵  四方传信书

  
      凤来山西,岩翅涧。

      方圆千余里内,围绕灵穴所在之地,已是密密麻麻布有五十余座阵图,阵内灵气勃勃升腾,接山连云,沛塞天地。

      若只浑成教一家,却是摆不出这样的阵势来。

      这些修士多是自其余五宗而来,甚至有些还是投靠在魔宗门下的散修杂数,为了今日,早早便就提炼好了阵图。

      如非阵图此物需耗费大量宝材灵药,且不明阵法变化之人甚难驾驭,恐数目还远不止此。

      这时地穴中一道灵烟随光而起,就见一驾三十丈长的法舟自地穴中出来,舟下片片霞云,霓虹千丈。

      此间执事道人见了,立刻抛下手中之事,急急上前相迎。

      到了舟旁,却也不敢主动出言,只是束手立道一边,一副随时静候传唤的恭谨模样。

      隔了片刻,舟上垂下一道云梯,一名弟子探出头来,大声道:“费师兄,真人命你上来说话。”

      执事道人道了谢,沿梯而上,到了舟上,抬头一看,见杨破玉端坐法坛,旁侧是十二名执事长老,及三十五名门下弟子,皆是教中有名有姓之人,他不敢多看,小心上得前去执礼,道:“杨真人。”

      杨破玉沉声问道:“大阵布置得如何了?”

      外间阵图虽多,可不过是为了阻挡玄门弟子突袭而设,而真正倚为屏障的,还是地穴入口处集众力布下的守山大阵。

      经由一整日倾力布置,再加各处阵门皆是请了元婴修士坐镇。虽也能勉强看上几眼,但要想凭此挡住即将到来的溟沧派弟子,却还是差了些许。

      执事道人言道:“再给弟子一日……不,半日,只要半日就可阵法稳固下来。”

      杨破玉不置可否,转而望着脚下群山,身旁之人皆是低着,无人出声,执事道人也是心下忐忑。

      好半晌,他才又开口道:“半日还是太长。在明日卯时之前。务要给我把大阵立住了。”

      执事道人张了张嘴,但知不敢驳逆这位大师兄的意思,只得硬着头皮应下。

      这时门中一名何姓长老站了出来,言道:“师兄。这时限是否太紧?纵然有他派道友相助。也是难为。”

      杨破玉沉声道:“师弟莫非未曾瞧见此地灵机变动么?灵穴凝聚。也就这一二日事了,这般大的动静,玄门不会不知。此处真穴早晚会暴露出去,稍候其必是全力来攻,况且溟沧派弟子最迟天明必至,到时莫非靠山外那些阵图抵挡么?”

      何长老叹道:“师兄原先设计把三派弟子引去了北地,本是一招妙棋,可不想那张衍有如此决断,将门下之人全数遣来我处,却是又把这处破绽给堵上了。”

      杨破玉哼一声,道:“这也是我事先疏漏,总想着能令玄门对此处忽视不顾,却不想如此一来,这处成了唯一处无人进袭之地,反是最为显眼。”

      何长老道:“哪里,若非师兄用心筹划,我等哪里如此多的时间安稳排布,只怕此刻还在苦苦抵御。”

      杨破玉看了看天色,道:“今夜尤为关键,此地不容有失,需我亲此坐镇,何师弟,稍候骸阴宗纪真人会来此处,你多多替我留神,一旦他到了,速来报我。”

      何长老一凛,这位纪真人可是骸阴门中大弟子,其自家门中地位与杨破玉一般,忙是点头应下。

      杨破玉又交代几句话后,便把法舟降下,停在了一处高丘上,又把门下弟子分去各处,督促布阵,自己则是在法坛之上打坐修持。

      天色渐渐暗下之后,有弟子来报,“真人,何师叔命弟子前来传话,说纪真人方才入得阵界之中,距此已是不足百里地了。”

      杨破玉颌首道:“我当亲自去迎。”他两袖一抖,当即起身,踏遁光出得飞舟,飞至半空。

      等不多时,就见远远来得一行人,为首一人头戴浣尘冠,着霞月洗星袍,细目长髯,仪表丰朗,身环幻雾云烟,正是骸阴宗大弟子纪还尘,他此来为防玄门察知,是以并未摆开法驾,只带了素道人及两名门中长老。

      杨破玉上前施礼,彼此寒暄一阵,便将骸阴宗一行四人请至舟上。

      坐定下来后,他稽首道:“此番多谢道兄前来助阵。”

      纪还尘语气诚挚道:“杨道兄言重,我六宗同气连枝,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纪某理当来此相助。”

      杨破玉问道:“道友此来,不知后方可还稳妥否?”

      纪还尘笑言道:“道友也知,我那守御之地,早早便被南华、太昊两派晓得非是真穴,先前来攻不过做做样子,门下无有什么大损伤,只是白日地气灵机变化,难免让其看出虚实来,虽此刻还踌躇不前,但迟早也会知晓此处亦为真穴,我与其候在那处,还不如早早来此,等其上门。”

      杨破玉连连点首。

      杨破又是一笑,道:“好叫道友得知,稍候元蜃门晋道友亦会抽身往此处来……”

      杨破玉也是惊喜,“哦,晋道友也要来此么?想来有我三人联手,当可保得此地万无一失了。”

      这句话并非夸言,此处有三派大弟子同时坐镇,若只溟沧派一家来攻,确实不难挡下。

      他抬手一拱,道:“此番两位来援恩情,杨某会记在心中的。”

      纪还尘忙是客气几句,如不出什么意外,只要此次能守住灵穴,杨破玉便能借此成就洞天,能提前卖一名洞天真人一个人情,他自也极是乐意的。

      又言语一阵后,他问道:“杨道友,你消息灵通。未知其余几处地界现下是何情形?”

      杨破玉道:“局面尚好,西地那灵穴,冉秀书已是被宇文道兄击伤退去,宇文道兄虽也受了些小伤,不过却并无大碍。”

      纪还尘不由惊讶,随后捋须沉吟,道:“冉秀书虽是清辰子师弟,但其一身本事也不在后者之下,我若与之交手,便是能将其击退。想要斗败却是万万不能。如我料想不差,宇文道兄当是为求速决,以伤换伤,才赢得此人。”

      杨破玉赞道:“道兄言之有理。虽书信上并不明言。但杨某料想。当也是此番模样了。”

      纪还尘与九灵宗晁岳交好,便又问道:“未知晁道兄那处可曾收得消息?”

      杨破玉道:“现下还未有音讯传来,不过晁道兄道行不在宇文、百里两位道兄之下。应付吴丰谷当无大碍。”

      正说话间,却有一封飞书来至里间,杨破玉笑道:“想来是有结果了。”

      他打开书信一看,却是面色一变。

      纪还尘看出不对,不由问道:“如何了?”

      杨破玉沉声道:“是北地来得消息,那处灵穴已被溟沧派三名洞天真人联手镇灭。”

      纪还尘皱了皱眉,早在先前定下先前吸引三派的计策之时,他就知那处灵穴是保不住的,当还不致使得杨破玉动容,是以还另有大事发生。

      杨破玉叹了一声,把书信递了过去,涩声道:“数个时辰前,百里道兄不及撤走,为张衍所斩。”

      纪还尘大吃一惊,道:“什么?”他把书信夺来,匆匆看下来后,却是久久不言。

      百里青殷的厉害他也知晓的,不提其道行神通,单论法力,便可在同辈中排在第一,况且其身怀化血遁法,脱身本事也是数一数二,他本是以为此次其人身陨是与乔正道等五人有关,却不想最后竟是亡在张衍一人手中。

      半晌,他长长一叹,道:“好生了得的人物。”

      放下书信,沉声道:“杨道友,此事万万不可让下面弟子知晓,以免动摇人心。”

      杨破玉道:“事涉大局,杨某绝不会疏忽,只是张衍正往此处来,若到时阵法不及完备,我等当如何应付此人?”

      纪环尘面色凝重,他思量了片刻,道:“为防万一,我等即刻去往各方求援,尤其宇文道兄与晁道兄那处,当各去一封书信。”

      很快一夜过去,地表之上,何长老把执事道人唤了过来,问道:“大阵布置的如何了?”

      执事道人面带苦笑道:“长老,非是弟子不尽力,只是真人所定时限委实太短,还望再宽宥一个时辰。”

      何长老也知此事难办,却非其人之过,是以并不来怪责,叹道:“你尽力而为吧,我这便去与师兄说说,看能否再拖延一阵。”

      他正要转身往地穴中去,正在此时,却见天边突然浮现浮现一点光华,他本以为是天日将出的初兆,可再是一看,却猛然瞪大了双目。

      那点光亮只瞬息间就变作一缕缕灿烂灵霞,照亮半边天穹,继而自里跃出一座座庞大无比的浮天飞宫,粗略一数,竟是有两百余数。

      他一把拉过身旁一名弟子,急声道:“速去报知师兄,说是溟沧派弟子到了!”

      韩王客站在飞宫之内,由井室朝往观望,率众行程一日夜,终是到d2魔穴之前。

      不过此刻看来,魔宗因这段时日内无人搅扰,已是有了充足准备,只由那交缠阵气来推断,下方至少有五十余座大阵。

      但这些阵图是分散在了各个方向,看去若从一处去攻,就不用去面对所有。

      只是魔宗布置当不会如此简单,是否如此,还需试探一下,便一指下方,对左右言道:“谁人先去破阵?”

      ……

      ……(未完待续)

      PS:突然拉肚子了,两个小时跑了七八回,实在挺不住,还有一更明天下午给大家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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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两三十七章 白骨兵阵

  
      韩王客此驾星枢飞宫之上,除了他两名师弟之外,余者皆是东胜洲而来的修士,这是他直接可以调拨的人手。

      至于十大弟子之流,若不主动请缨,他却不想令其上前斗法。

      对面还不知有几名元婴三重境大修士坐镇,要是一个照拂不妥,折了性命,他自忖无法向张衍和门中交代。

      此时他一开口,站在下手的杜时巽就迫不及待站了出来,起手一抱拳,大声道:“韩真人,杜某愿往。”

      韩王客看他一眼,杜时巽可是力成四转之士,身坚体固,虽在遁法上欠缺了一些,但对上阵图正需强攻硬打,用上此人正是合适。

      他点首道:“魔宗手段层出不穷,凶横诡谲异常,杜道友请务必小心了。”

      杜时巽对自家即将面对的敌手,先前也是用心做过一番了解,明白此些人不是东胜洲那些修士可比,绝不能掉以轻心,当即肃容应下。

      他拿出破阵狼牙锥,自井室出得星枢飞宫,随后便身化一抹奔焰,好似飞火流星一般,洞穿云层,一路朝地表杀去。

      蔡荣举低头想了想,又对旁侧十余名余渊部妖修长老看了看,便走到韩王客身旁,言道:“师兄,杜道友一人前去,无人接应,恐是不妥,不如唤上几位余渊部长老同去,以便在后接应。”

      韩王客稍作思量,此是首战,纵然试探。也期望能有个上佳开局,于是同意道:“师弟且去安排。”

      蔡容举奉命退下,到了另一驾飞舟之上,点了曷长老与渑长老二人,他们当即奉命,驾罡风出了飞宫,同样往地面而去。

      杜时巽行至下方,踩住罡风转了一圈,便就寻得阵门所在,他也不去多瞧。一头就往里扎入。

      此间主阵之人。乃是一名骸阴宗俞姓长老,此人眼见天中有人往自己阵中来,不由吹了吹胸前胡须,一指身后丈许高的阵枢牌符。就有条条灵气里喷涌而出。漫去各处。

      少顷。自法坛下冒出黑烟,化聚为无数白骨阴兵,

      他嘿嘿一笑。一挥衣袖,此些白骨兵齐皆驾起惨雾阴风,以铺天盖地之势朝前涌去。

      杜时巽身为力道修士,对这等直来直往的攻袭最是不惧,奋起精神,气鼓于胸,发声一喝,就化一道星火轰然撞去,眨眼便就冲入白骨兵阵之中。

      待冲势一停,把手中破阵狼牙锥扬举起来,就是一个横扫。

      此棒之上附有他法力罡气,只这一棒,就波及数里方圆,将近万数白骨齐皆打成了满地碎骨。

      俞长老看在眼中,却是极为笃定。

      那些讲究繁复机巧的阵法他也摆弄不来,这阵中别无什么变化,只是纯靠难以计数的白骨兵伤敌。

      只要阵中精气不绝,白骨阴兵便能不断生出,但若靠他自身法力,至多半个时辰便就难以支撑。

      好在此刻四方灵机皆在往灵穴而去,他却是截了其中细小一条化为己用,如此灵气源源不断,不管来人多少,强横与否,只要不找到枢位所在,迟早也会被生生耗死在了此地。

      杜时巽虽是喜好强冲猛打,但也并非无智之人,知晓与阵气所化阴兵纠缠是毫无意义之举,不过空耗气力,故而入阵之后,一直试图找寻阵枢所在。

      他目中有一道灵光闪动,边是应付不断围拢上来的白骨兵,便是观察四周。

      此是他所炼就的一门神通,能观灵机真幻,只是一盏茶时间过去,却仍是未能找出头绪,不禁暗忖道:“我乃是打头阵之人,若是用时过久,面上却不好看,需得尽快将此间破去。”

      想到此处,他起手将臂甲上一粒宝珠挖下,往半空中一祭,一道细细毫光直往阵中某处指去。

      杜时巽神情振奋,抛出一只飞舟,待其化至一丈大小,把身一跃,落至其上,随后晃动牌符,循光而去。

      有这道宝光指引,他行出不过数里,便就找到了那阵枢所在,见一身形矮胖,雪须垂地的老道人坐在法坛之上,知是找到了正主,毫不犹豫挥锥而上。

      俞长老不想他如此快就找打了自己所在,顿时吓了一大跳,急急抓起一只铃铛,用力甩去半空,随后摘了那牌符下来,起了一道遁光,就欲往别处立脚。

      杜时巽把锥一挥,将那金铃打落在地,再全力驾驭飞舟,紧紧咬住着前方那道遁光不放。

      俞长老因取了阵牌逃窜,时间一久,依仗阵枢截取而来的灵机便慢慢流散,再如此下去,此座阵图便不攻自破。

      他知是败局已定,无可挽回,索性一招手,整座阵图化一道灵光收入囊中,随后头也不回朝另一座阵图中仓皇逃去。

      那处阵图主阵之人见状,立刻放了他往里进来,内中一个老道看他狼狈模样,大笑道:“道友遁法可是不差,再逃得慢些,可就性命不保了。”

      俞道人却是脸皮极厚,却是大义凛然道:“杨真人先前嘱咐过,要我等尽量保全自身,俞某这才如此,否则也定然会以死相拼。”

      那老道知晓他的脾气,哪会信他这话,手中幡旗一晃,把阵门后路放开,道:“道友且去后面再立阵吧。”

      俞道人冲他拱了拱手,就穿阵出去了。

      杜时巽破了一座阵图,也不贪功冒进,纵身往来路飞回,回了飞宫后,便到韩王客面前复命。

      韩王客详细问了他此行经过,最后道:“杜道友,若是再遇上此人,你可有把握再胜?”

      杜时巽坦言道:“我此番能破阵,乃是靠了一粒能辨机识气的归素珠,只是此珠只得一枚,要是再来一回,恐难得胜。”

      韩王客点点头,又点把葛童山、蔡容举二名自家师弟唤了上来,嘱咐一阵,也命他们前去破阵。

      大约过去小半个时辰,二人返回,皆言已破去敌阵,只是可惜的是,主阵之人都是提前跑了。

      韩王客不由思索起来,若说只是一人逃遁,那可能说是贪生怕死,但若个个皆是这般,那只能说是对面主事之人特意有过关照了。

      他沉声言道:“看来你等虽是破阵,但对其等而言,却是损伤不大,主阵之人不死,还可在后依次立阵,如此层层阻截,若我等冲去,待杀至灵穴之前,恐是魔穴已然凝化而出了。”

      葛童山言道:“师兄,这却不难,我等合力齐冲,当能破开前路。”

      韩王客摇了摇头,阵图破法各有不同,有些时候,一人破阵与百人破阵,实则并无什么大区别。

      况且如此简单的应对之法,魔宗又岂会没有防备?

      休看适才守阵之人并不如何厉害,但他敢确定,其必有一二阵法大拿坐镇,他们若是当真行得此举,定被为其所算计。

      除此之外,这里他还有一个不能明说的理由。

      溟沧派十大弟子之中,有九人到得此地,这些人皆存得功之心,眼下虽还暂且听他调拨,但那是看在张衍面上,可若是抱作一团前去,那就无从立功了,到时其可能会自作主张,不再听从他的命令。

      权衡考虑下来,他传命道:“传书出去,命彭师侄由东向攻打阵门,广源派沈长老由西而进,我则北路进袭,门下弟子可自择一路破阵,每斩杀一名魔宗主阵之人,我便会为其记上一大功。”

      溟沧派此番动静颇大,立刻就有人报知杨破玉知晓,他冷声道:“既是分作三路,那么溟沧派此来为三名三重境大修士的消息当是不假。”

      纪环尘笑道:“可遣得力之人上前搦战,只要败得其等,余者不足为虑。”

      元婴三重境修士方是决定彼此胜败的根本,若能把对面三重境修士尽皆击败,那破阵再多,也是无用。

      且在未分出胜负之前,寻常元婴修士根本不敢放心胆大往前突入。

      何长老心中一动,言道:“既是对面只三人有此修为,纪真人与大师兄同去,想来也可拿下了。”

      杨破玉却是否了此议,沉声道:“绝不可如此。”

      他这处三重境修士确实数目胜过对手,但他亦曾闻得消息,溟沧派此回除了韩、彭、沈等三人外,还另有十六名余渊部长老,此皆力道四转妖修,不是可以轻易对付的。

      杨破玉自忖如是调集全力,再加纪还尘等数人,也未必不能杀败其等,但那样一来,自身付出代价也必是惨重。

      他而今在此守御,只为拖延时间成得洞天,而非是要把教中根基断送在此。

      他自座上站起,沉声道:“韩王客乃是白阳洞天门下,道行当也不弱,我去与他一会。”

      这时底下有一名手拿玉板的老道人步出,慢悠悠道:“杨师侄为本门此辈大弟子,需在后主持大局,这等事不如就交由老朽吧。”

      杨破玉见得是他,稍作考虑,便就点头道:“那就有劳廖师叔了。”

      廖老道打个稽首,踏烟而起,往阵前飞去。

      纪还尘也是离座,笑言道:“那彭誉舟是与溟沧齐云天乃是同辈,纪某早有心一会,愿去领教其人高明。”

      素道人也是站了出来,道:“师兄既然去回彭誉舟,那沈老道就不妨交由小弟。”

      杨破玉起手一礼,正容道:“那就劳烦二位了。”

      两人对他打个稽首,便各自起得遁光飞去,分头去寻对手了。

      ……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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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两三十九章 缺劫阵图

  
      正东位上,彭誉舟立于一片百丈大小火海之中,神情看去轻松无比,但其内心深处,实是异常警惕。

      放眼望去,他前后左右皆是一团团祥光瑞云,内中还有彩光气虹喷涌,天花纷坠,更有云龙大凤穿游其中。

      元蜃门擅长幻欺之术,他明明知晓这只是对方以法力神通营造而出假象,但在自身感应之中,却是丝毫辨不出虚假来。

      这时云中香风一起,有无数灿烂花叶向他飘来。

      只是还未到得他身前火海,就自撞上一股无形灵机,好似遭灼火炙烤,顷刻间化一缕缕黑烟散去。

      彭誉周脸上浮起讥嘲之色,他所习得乃是溟沧五功之一的《赤霄瑞玦书》,这门功法练到他这地步,灵机早可随心而转动虚实,身前火海不过刻意显化而出,虽看去只得百丈方圆,其实灵机早已扩到了三里之外。

      这时侧方忽觉法力震动,侧首看去,见有一枚银丸自千丈外打来,上面裹有一团灵火,竟然是毫无阻碍往里破入,顿知此非虚幻之物,当即起袖一挥,登时有一股气息纠缠上去,那银丸立被一团火焰包裹,只过去几息,就化作了一团灰烟飘散。

      冷笑一声,道:“纪还尘,若你还以为这点手段来攻,却是白白让彭某小看。”

      天中并未有任何回言,过得须臾,突闻箭矢破空之声,嗖嗖不绝,万数金箭自云中穿出。

      他哼了一声。好似有些不耐烦,道:“看你有多少法器。”

      轻轻吸了一口气,再朝外一吹,那袭来万千光箭忽然无火自燃,轰然一声,成了漫天飞灰,一阵罡风吹过,便就卷去无踪,

      彭誉舟满意点头,他这一口“皓夷三阳气”乃无形火气。沾上一点。便如跗骨之蛆,不断燃烧灵机,若是不得破法,哪怕上品玄器亦能一气焚毁。

      此门神通唯一瑕疵。就是法力消耗太大。但这缺陷现已被张衍所赐“还神丹”弥补上了。如今他可以肆无忌惮发动神通。

      只是他虽看去在场面上占得上风,但自斗法以来,一直固守原地。始终未有过主动进逼之举。

      这倒并非他不愿出力争斗,而是纪还尘为元蜃门大弟子,以此等身份,一身道法神通且不去说他,最令人忌惮的是,其身上必是带有厉害法宝。

      而他自己虽身为昼空殿为长老,可背后却无有洞天真人支持,此次出来,也只携得几件寻常法宝,无法与对方相比,

      他担心要是把此人逼得急了,对方一旦动用真器,自己绝然是讨不了好的,是以斗法宁可保守一些。

      纪还尘目光平淡看着下方,他几次试探之后,大致知晓了对手实力和手段。

      心下盘算下来,以他神通道术,再佐以手边法宝配合,要杀此人不是没有机会,但那样做代价极高,自己势必要受伤,换言之,不付出些许代价是拿不下此人。

      至于彭誉舟所猜测的真器,他此次确实也是携带在身,但不到身死关头,却也不想用出。尤其他知晓彭誉舟过往事迹,判断其并无死战之心,那便更无必要用出了。

      而后面阵中还有杨破玉坐镇,便是下面阵图全数被破了去也无大碍,只要不让对手脱身去援手就可。

      在这等双方都有心避免死斗的情形下,场中三处战局皆是陷入僵持之中。

      西位之上,杜时巽正领着一干修士攻打阵门,

      这一行人皆是东胜洲修士,包括唐进、宋初远、魏道姑在内共是十名元婴修士,实力也是不弱,不过半刻,就连破了二座阵图。

      只是到得第三座阵图前时,进去探路二人只片刻就被杀死在了其中,却是不得不停了下来。

      魏道姑正想入阵一试,唐进却是将她劝住,道:“那两位道友纵然法力比我等稍有不及,但也相差不大,这阵中定是别有古怪,未曾窥破前,最好不要妄入。”

      宋初远建言道:“不若转道而行?”

      唐进否定道:“万万不可,那样极可能失了方位,这也罢了,倘若再遇坚阵,莫非还能躲过去么?”

      眼下魔宗这方五十余座阵图彼此气机勾连,到处是阵气迷雾遮掩,以他们之能,难以感应魔穴所在方位。

      而现下所走之路,乃是三名元婴三重境修士特意指出,要是绕途别走,那再想找到正路可就难了。

      这时诸人之中,有一名矮小修士突然言道:“诸位,小弟有‘转相盘’在身,愿入内一试,”

      众人一怔,皆是看了过来。

      杜时巽开口道:“倒是忘了凌道友有这桩法宝在,也好,便请道友到里走上一回,只是千万小心,若是不妥,速速退出。”

      那矮小修士拱了拱手,满是自信道:“诸位等着看便是了。”

      他抖袖抛出一对约莫一尺大小的轮盘,口中念了几句法诀,其中一只玄玉盘悬住不动,而另一只青色玉盘却是到了他脚下。

      他拱拱手,言道:“诸位,我这便去了。”

      起脚一踏,到了那青玉盘上,身形骤然消失,随后此盘一转,就往阵中飞去。

      他这转相盘共是一对,青盘可把肉身藏于其中,哪怕遭了攻袭,只要在千丈之内,就可瞬间自那阴盘遁逃出来,除非守山大阵,寻常阵法之中皆能自在往返。

      此时阵图之中,坐有一名身如骷髅,皮肉干瘪的老道,此人眉宇间有一团黑气缠绕,一望而知是浑身精血耗干,即将可能寿尽之象。

      他本是双目紧闭,可突然身前悬铃一响,知是又有人到了阵中。缓缓把眼皮抬起,讽言道:“不知死活的小辈,”

      他伸手把身旁幡旗一拔,拿至跟前,随后一晃,道:“斩!”

      阵图一震,就自顶上落下一道白光。

      那修士入阵之后,为把寻找阵枢所在,却是身形现了出来,此刻见得天中异状。脸色微变。忙抛出护身法宝,哪知此宝毫无用处,那道白光竟是毫无阻拦,自上一穿而过。

      他顿时有些慌张。急急一掐法诀。便欲转出阵门。哪知那白光忽然一疾,自他颈脖横过,头颅顿时滚下。落在盘中,一道灵光升起,倏忽不见,尸身晃了一晃,向前一载,跌在阵内,身上护命牌符忽然一闪,就裹了元灵飞出阵去。

      那名枯瘦老道先前曾作法摄拿元灵,但却丝毫无用,便也就不再白费力气,把幡旗一抖,将那尸身摄了上来,起法力在里一转,顿时有一缕缕精血流淌下来,渗入法坛之下,随后再闭目坐定。

      此刻阵图之外,那玄玉盘一转,喷出一道灵光,众人见了,皆道:“凌道友出来了。”

      然而话音才落,却是自里飞了一只头颅出来,在地上骨碌碌滚了几圈才停下,却见凌道人脸面朝上,神情中残留着一丝惊骇惶惧之色。

      众人心下一惊,唐进叹了一声,拿了一只玉盒出来,上前几步,将头颅收敛,准备回去交还其弟子。

      他看了看场中诸人,言道:“诸位,韩真人事先有过安排,若遇难测阵法,可请其派中贾长老前来一观,此老精通阵法,当能看出此阵端倪。”

      魏道姑有些不情愿,道:“何必如此,待我前去破来。”

      这话也是引得几人点头。眼下虽是分了三路破阵,可彼此也存有比较之心,他们可不愿被东华洲修士比了下去。

      杜时巽这时大声道:“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脸面乃是小节,破阵才是头等要紧之事,唐道长,快些发书请贾道长来,此事耽误不得。”

      唐进点了点头,忙拿出一封符书发去天中。

      等不多时,就见一名手持拂尘,须发苍苍的道人飘然而至,

      众人忙是上前执礼,将情形一说,贾道人摸了摸胡须,言道:“待我观之。”

      他走上前去,看了一会儿下来,言道:“此当为‘缺劫阵图’,乃是一座凶阵,立阵之人需用自身寿元精血相祭才能运转,变化却也多,此阵中共有七个出入之门,只有一个是为主门,闯阵者若是入错,即刻便会为阵中飞刀斩杀,如是入对阵门,则阵主当场身死,此阵便不攻而破。”

      宋初远急忙问道:“贾长老,不知何处是正门?”

      贾长老摇头道:“此门可由阵主由心转变,不是轻易可以寻得的。”

      众人面面相觑,那便是寻不得正门所在了?

      唐进却是稽首道:“请教贾长老,可还有他法破阵?”

      贾长老点首道:“此阵说来玄妙,不外乎是摄夺气机之法,只消不叫其夺去,任意一门皆可入得。”

      “这……”

      此间之人,包括杜时巽在内皆是皱起眉头,气机封闭倒是容易,但那样一来,也就不展动法力道术,那又如何胜过对手?

      贾长老道:“诸位道友不必为难,遇到此阵,我倒是想起一人,我溟沧门中十大弟子之一的宁冲玄宁真人,他精修《云霄千夺剑经》,可反夺对手气机法力化为己用,或可破得此阵,不过此刻正在北路,老道这便发书过去,请他过来就是。”

      言罢,他拂尘一摆,发了一道飞书出去。

      未几,就见北方一道灿青剑气横空而至,须臾到了众人面前,自光中出来一名神情冷峻的青衣修士,顶上则是悬有一道莹莹青虹,仔细一看,却似是一把长剑。

      底下包括魏道姑等人都觉心头一悸,此人一现,顿觉浑身气息隐隐被牵动,好似有些压制不住。

      宁冲玄目光自众人身上扫过,只在杜时巽身上停了半分,对他点了点头,随后纵身一跃,就化一道青光往阵中冲入。

      ……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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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两百四十一章 万源生化 灭宝破真

  
  随那天中那道人来到近处,环笼在其身上的一团清气也是渐渐散去,荀长垩老已能望见其人顶上两团罡云。
  
  他略略松了一口气,来人大致只是元婴一重境,与法力与自己相当,显见主阵者也是此等修为。
  
  这时再看一眼,他咦了一声,不禁侧首望了望魏子宏。
  
  两人面目依稀有些相似,尤其那道人眉心之处亦有一线竖缝,再联想起门中关于魏子宏身份的传言,便隐约猜到来者身份。
  
  瑶阴派祖师,易九阳!
  
  他神色顿时变得凝重无比,这一位前身可是洞天真人,泰衡老租所传玄门一脉大弟子。
  
  纵然眼前受布阵之人修为所限,并无洞天修为,但其身本为开派祖师,自然不会是什么易于之辈,今番想要过得此关,保住性命,可是不太容易。
  
  他起手一指,一道火红剑光飞出,到了头顶之上盘旋飞舞,同时沉声言道:“魏真人,瑶阴派道法想你应是熟悉,稍候老道上去迎敌,就烦你从旁提醒照应了。”
  
  魏子宏忽然问道:“荀长垩老,晚辈有一句请教,若我二人被杀死在此,这感念显化之人可还会在?”
  
  荀长垩老一怔,仔细想了想,回道:“阵机变化自有定数,其根源便在入阵者身上,犹如那毛发附皮,若是你我俱亡,自也是消亡不存,不过我等眼前这……”
  
  说到这里,忽然想到什么,猛地回头,双目瞪大,道:“你是想
  
  魏子宏点点头拱手道:“正是如此,就拜托荀长垩老先抵御一阵了。”
  
  荀长垩老哈哈一声大笑,道:“好,魏真人连这般狠手都能下得,老道还有什么可说的,就奉陪一回就看看你我运气如何了。”
  
  笑声之中,他挺剑向上,乘光飞遁,直扑那天中道人。
  
  魏子宏立定原地,仲手到袖囊之中,取了一件玄器出来,目光投在上面。
  
  既然入阵之人被杀,显象便会散去,那么只要将法宝之内的真识抹去,就可从根本解决问题!
  
  他不知道自己猜测是否正确但这是对付这位瑶阴祖师最为简单的方法了。
  
  他身上固然法宝不少,但是称得上的玄器,也就是九件,若是被阴神阵全数感应得去,那么当是九人,而眼下只出现一人,那即是言,只是其中一件法宝真识被那阵气交感。
  
  但他不知究竟是哪一件,此刻也无有时间去一一分辨,那只能用最简单的办法一件件试过去了。
  
  手掌往上一按,轻轻一提法力,就要这件法宝中的真识抹去。
  
  此宝似也察觉到危险微微抖颤,神魂之中有一阵阵呜咽之声传来。似在哀求他不要下手。
  
  魏子宏虽心下也略有不舍,可动作却是丝毫不停,法力一吐,蛮横冲入法宝之内,手中轻轻一震,此宝四周灵光顿时黯淡下去。
  
  灭去真识对法宝损害极大,不但未来再无可能祭炼回来,且灵根一去比之寻常法宝也是不如。
  
  他看了看天中,见那道人仍在往此处来知是不对,吸了口气,一翻手,就又取了一件法宝出来。
  
  此刻天中二人正迅速接近,荀长垩老发现自己方才却是忌惮太过,自些乱阵脚了,现下冷静一想,对方纵然是当年那个易九阳,身上并无任何一件法宝不说,连神通也未必能使了出来,而自己则勉强可算一个剑修,若能尽量施展出长处,未必不能应付。
  
  念及此处,见差不多已是到了那道人百丈之外,便就挪运法力,待积蓄到顶点时,猛然一发剑,登时一溜火光直奔对手而去。
  
  那道人言道:“原来是溟沧弟子。”起手轻轻一挥,一道金光形如龙尾,横空拍来。
  
  荀长垩老自能判断出来,若是按眼前局势发展,自己剑光定能先一步落到对方身上,而自己身着法衣,再加上护身宝光,这随手一击当可挡了下来。
  
  不过慑于对方名头,这一击想来不会那么简单,念头一动,唤了一只墨玉棋盒飞了出来,到得顶上,口沿朝下,倒下一道宝光,将他笼罩在里。
  
  而那道人面对剑光飞斩,竟然是不闪不避,只是身周浮起一道罡风,看去随意至极。
  
  荀长垩老见此景象,毫不犹豫又添加了三分法力上去。
  
  剑芒眨眼及身,可却发出锵的一声,好似遇上一层坚实无比的厚鳞,竟是无法斩入。
  
  那道人连身形也晃动半分。
  
  荀长垩老见此人竟是纯凭法力抵挡自己飞剑,不由大吃一惊,恰在此刻,一股无穷猛力轰击上身,噼里啪啦一连串爆响,墨玉棋盒当即破碎裂去,而后是护身宝光,再是身上玉符,最后轰隆一声,整个人被扫飞了出去。
  
  他一咬舌尖,强行回过神来,便把身形稳住,一看四周,却是骇然发现,这一击非但将身上护身法宝全数击溃,还把他一气拍出了数里,若非身上法衣别有奇效,恐怕已然无了性命。
  
  心中顿时警凛万分,好在其速不快,下回只要小心提防,再想打中自己可就没有那么简单了。
  
  他把心绪平复,把精神振作,再度冲上。
  
  这次又斗了几合下来,他心中却升起一股久违的无力感。
  
  对方不愧是一派祖师,哪怕未有任何神通道术在身,自己也拿其毫无办法。
  
  虽仗着剑遁还能与之稍作纠缠,但身周围渐渐有一股浩大法力围拢,转挪之间越来越是吃力,再如此下去,恐是撑不到百息时间。
  
  魏子宏也是时刻关注战局,见那道人发出的金光之中带有一抹血色,却是认出了来历。
  
  此是瑶阴派一门玄功,名为“万源化生功”,练成之后,可把合契外气化入法力之内由此可生出种种奇效。
  
  门中玉简记载,易九阳所祭炼的乃是蛟龙之血,是以法力一荡之间,等若放出一头蛟龙,方才打中荀长垩老那一击好比蛟龙起尾抽来,看去声势不烈可其威力就算与玄黄大手相比,也是不差分毫。
  
  他原先也属意此法,想要修持,可后来发现自家无法效仿。
  
  易九阳这蛟龙之血乃是取自泰衡老祖,是以祭炼出来的法力威力无伦,且还有无上潜力,可他哪里去寻这等几近飞升的凶物来?
  
  虽是知晓此法源流,可此刻他需全力抹除真识,无法开口提醒,只能指望荀长垩老自家挺过去了
  
  手中一件件法宝被毁了去,直到第六件法宝时,突然心底有一股奇异感觉涌出。
  
  与此同时,天中那道人忽然回头过来,深深看了他一眼,额头正中忽睁一目,就有一道神光飞出,向他射来。
  
  魏子宏一惊,方欲躲避,可忽然间一个恍惚额中神目亦是一睁,那道光华竟然毫无阻碍,自里一钻而入他身躯忽然一震,顿觉有些站立不稳。
  
  对面那道人微微一笑,转身向天中迈步而去,不多时,其背影便渐渐消散在虚空之中。
  
  天中一道火光落下,荀长垩老挥袖分开遁光,几步上前一把将他手臂抓住,急道:“你可还好?”
  
  魏子宏晃了晃脑袋,似是察觉神魂之中多了什么东西但具体却又说不清楚,法力一转把体垩内异状平复下去,道:“荀长垩老放心,晚辈无碍。”
  
  荀长垩老认真打量他几眼,确认确实无事,这才放心,看了看四周,见一阵门悬在半空,便道:“魏真人,破去显象,这阴神阵对我二人已是无碍,可自如穿行,可他人要过得此处,看来仍是要从此间走上一遭了。”
  
  魏子宏言道:“既是如此,我等出去,将此间情形告知师姐,也好让他们有个防备。
  
  荀长垩老也是同意,他们固然可以此刻再往前走,可后路无人接应,那必是会陷入重敌围困之中。
  
  商量稳妥后,二人便驾遁光自阵门飞出。
  
  到了外间,荀长垩老却是把遁光放缓,侧首过来道:“魏真人,老道有一言与你说。”
  
  魏子宏也是缓下身形,道:“荀长垩老请讲。”
  
  荀长垩老道:“我观你身上法宝甚多,以此击敌,固然无往不利,但此毕竟非是正途,如今失了几件,反是好事。”
  
  魏子宏知此是此老见自己失了不少法宝,是以出言安慰,但其中又不无道理,于是拱手道:“荀长垩老放心,晚辈知晓其中的厉害,此战之后,除了平日常用,余者皆会封禁收起。”
  
  法宝平日也需人祭炼,几十件法宝,足以让他平日把精力耗在此上,没了功夫去正经修持了,道行才是自家根本,孰轻孰重,他自然分得清楚。
  
  荀长垩老点首言道:“魏真人天资禀赋俱佳,心中自有权衡,却是老道我多嘴了。”
  
  魏子宏忙谦言几句。
  
  言语既毕,二人再度加快遁光,朝数十里外的星枢飞宫投去。
  
  凤来山前,天中灵机震动,继而罡云倏尔一分,自半空中挪遁出来一艘金凤飞舟。
  
  舟上站有二十余人,为首一人却是一名花信女子,面貌秀美,朱唇一点,头梳高髻,着广袖狐尾衣,身披长帛,腰束瑶文丝绦,她美眸扫看四周,道:“多亏了这虚空挪遁之物,省了半日路程,能得以及时赶至。”
  
  身后上来一名女修士言道:“陆师姐,溟沧派正在与攻打那处魔穴,我等是否迟上一些,等双方力竭之后,再行上去?”
  
  陆师姐断然否定,凝声道:“这处魔穴就在我元阳派左近,一旦凝成,后患无穷,无论如何也要设法拔除,相助溟沧派,也就等若相助自己,传我谕令,起全力赶路,往援溟沧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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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两百四十二章 八炼子母阵

  
      PS:发炎比较严重,医生让早点休息,还有一更,大家明天看吧,我最晚明天下午会补上

      杨破玉自定中缓缓醒转过来,因得了四周充裕灵机之助,这一通打坐下来,自觉气机前所未有的顺畅。

      借灵穴成就洞天非是易为之事,六大魔宗只是把此次机缘送予了他,但是否能成,仍需靠他自身。

      而一旦真正踏出这一步,便再无回头路可走,重则根基尽毁,轻则无望道途,是以他无比重视,随着灵穴逐渐凝成,尽量把自身神魂气机调和至完满状态。

      此刻行功已毕,他才得暇关注战局。

      唤了一名弟子过来问了问,不禁一皱眉,只这小半日时间,在溟沧派三路齐攻,阵图竟已是破去大半。

      不过除却少数死命硬挡之辈,多数人一个见机不妙就早早抽身退走,是以直到眼下,损伤还并不如何大。

      他眼神微寒,问道:“大阵可是布好了?”

      那弟子言道:“方才弟子才问过,还差一个门户,一二时辰便可立住。”

      杨破玉冷哼了一声,方要关照什么,忽然感应之中突觉异状,他一扭头,朝东看去。

      就见天中罡云忽然一阵旋动,而后似被一双大手撕开,自里转挪出来一艘飞舟,上站二十余名修士,为首女子三十许人,秀眸之中有一层辉光闪烁,容色娇艳,朝他这处望了望。素手一挥,此就往溟沧派众人所在方向飞去。

      杨破玉神色微凝,他对此辈玄门弟子俱是了然,一见那为首女子相貌,便知其身份。

      此女名为陆香影,只论其道行,可在元阳派此辈三重境修士中排在第二位,仅次于大弟子乔正道。

      他心下念头转动,暗忖道:“看来方才消息有误,元阳派耍弄了一个花招。那文庶江夫妇的行踪应是其故意泄出的。此女才是真正此回正主。”

      事实也确如他所想,元阳派得知自家门前魔穴亦是真穴后,哪还不知是被魔宗摆了一道,而不久前又闻得乔正道败退。师寒山夫妇战殁的消息。他们向来自诩玄门第四大派。这回吃了如此大的亏,这却哪里忍得住,因而再次遣出弟子。意欲找回脸面。

      此番采取明暗两路分进之策,由文庶江夫妇大张旗鼓前行,而由陆香茵乘挪遁法器火速赶至,命其无论如何,也要设法与溟沧派一道,这近在眼前的威胁剔除了。

      至于那元炉丹玉,眼下却已无暇计较这些了。

      杨破玉看局面慢慢对己方不利,而大阵却迟迟未能布成,便言道:“速去把廖师叔与两位骸阴宗的道友唤回来。”

      底下弟子立刻传命而去。

      廖老道与韩王客等人虽斗得激烈,可彼此并未真正死斗,闻得后方呼言,便就撤出战圈,溟沧派一方知晓拦不住,是以也不追赶,任由他们离去,

      待三人回得灵穴上方的法舟内,杨破玉先对纪幻尘师兄弟二人稽首道:“方才劳动两位道友了。”

      纪还尘回了一礼,笑道:“分属同道,何须客套。”

      杨破玉请他与素道人坐下,转而对廖老道言道:“眼下只靠寻常阵图阻不住溟沧派弟子,所幸之前还备有一座八炼子母阵,需得廖师叔亲来主持了。”

      廖老道沉吟言道:“若只韩王客与彭誉舟,借了阵图之力,我或还可勉强一试,但听素真人言,那广源派的沈老道却也不简单,何况其等还有那些妖修助阵,我一人怕是守不住,但若有王师弟相助,倒可有几分把握。”

      杨破玉立刻传命弟子道:“拿我谕令,去把王师叔请来。”

      不多时,来了一名仪容清美,顾盼神飞的少年道人,上来随意对众人打了个招呼,便就坐下,问道:“杨师侄唤我何事?”

      杨破玉看了廖老道一眼,后者忙将用意道出。

      少年道人嘿了一声,道:“本来我推说闭关不出,却不想还是避不过去,廖师兄可是害人不浅。”

      廖老道正容言道:“当年师父传下此阵时,师弟你曾精研有年,不必为兄我仓促为之,大敌即临。还望师弟帮衬一回。”

      少年道人言道:“师弟连掌门所赐谕令都拿了出来,又怎容我推脱?不过我方才见山外有元阳派弟子前来援手,那想必南华、太昊两派久亦当杀至,此辈齐上,我与你便能挡得一阵又能如何?许连半个时辰也守不住。”

      杨破玉道:“王师叔看来,该当如何?”

      少年道人朗声言道:“我有一策,若是能成,不但危局可解,亦能重创玄门。”

      说完,他毫不拿捏,嘴唇翕动,便以传音之术将主意说出。

      廖老道听了,大是皱眉,道:“如此太过冒险,若是一不小心,连带大阵门户被攻破,乃可是白费一番布置了。此还小事,要是耽误杨师侄破境,你我皆成门中罪人,万万不可。”

      少年道人却是哂道:“若是此番没有溟沧派到来,则可放心按原策行事,可既然有了变数,便不可再有拘泥。”

      顿了顿,看向杨破玉,“不过我只出个主意,取与不取,还是要看杨师侄。”

      杨破玉目光闪烁,寻思片刻后,便就有了决断,沉声道:“就按王师叔之策行事。”

      廖老道听了,却是在那里沉默不语。

      少年道人行事干脆,立刻起身道:“既如此,我与廖师兄这就去阵图之中守御。”

      廖老道坐着不动,言道:“师弟且先行一步,为兄还有些事……”

      少年道人嘿嘿一笑,猜出他想单独留下劝说杨破玉,哪会给他这等机会,一把将其拽住,道:“大敌在前,师兄有事也请回来再言,且随我同去吧。”

      法力一卷,就把廖老道一起裹住,往外窜去。

      到了外间,见半空中有一座大阵凌空虚悬,遮在灵穴上方,便向上一纵,遁光停也不停,直往阵门之中钻入。

      入得阵中,少年道人这才把廖老道放开,再不理会他,自顾自到了阵位上坐定。

      廖老道知晓到了此处,已是不可能再回去了,无奈之下,只得寻好自家阵位坐了,随后法力一转,却觉此间灵机转动,方才与韩王客斗法时损去的法力又自弥补回来。

      少年道人目光往下一瞧,扬声道:“此处已交由我师兄弟应敌,各位同道且退。”

      灵穴四周此刻剩下不过八座阵图,主阵之人皆是浑成教修士,明知挡不住,却也不敢先退,此刻闻得此言,如蒙大赦,纷纷撤阵退走。

      廖老道一惊,问道:“师弟你这是做什么?”

      少年道人不在意道:“这些人既然拦不住溟沧派弟子,也不必白白送死,早且去后面躲着,杨师侄那处也好布置得快些。”

      韩王客回了星枢飞宫后,闻得元阳派弟子到来,便把其请来星枢飞宫,陆香影也是欣然相从,

      因魔穴凝化越来越快,时机紧迫,是以也并未对其太过客套,问礼之后,便唤了一名弟子前去招呼,自己重又转到破阵之事上来。

      陆香影闻得原先竟有五十余座阵图在此,不禁有些吃惊,暗忖道:“若不是张真人果断遣人来此,魔宗恐早已占住先手,待我等收得消息再来,也左右不了大局了。”

      正在这时,却见前方一座座阵图飞去,四周原本被玄雾包裹的苍莽群山已是渐渐露出真貌来,只余一座仍悬天中,但只片刻后,无数黑烟自地下冒出,又将景物重新遮去。

      韩王客不禁往前几步,面色凝重,方才一瞥之间,他已瞧灵穴四周遍布法坛,沉声道:“彼辈果在后布置守山大阵,需得些打通前方去路,否则等其阵势一成,便再难有机会了。”

      彭誉舟道:“灵穴上空那阵图看来极不简单,不定有三重境修士主持,非道行高深者不能破,只是我等方才一战,耗损不少法力,尚需调息……”

      说到此处,他便拿眼去瞅元阳派一行人。

      陆香影笑盈盈起身,道:“溟沧派道友想来久战疲惫,不若由香影前去一闯。”

      她旁侧一名女修忍不住道:“师姐,你方才为快些赶来,可是用了不少法力,怎有余力出战。”

      韩王客打个稽首,言道:“陆道友且先安坐调息,韩某已有安排。”

      陆香影也不坚持,万福一礼,便又坐下。

      韩王客非是看不起此女,而是己方攻打良久,已差一步就可将外围大阵攻破,若是此阵令陆香影去破,他人可不会管这些,只知最后破阵是的元阳派,虽他自身不在乎这些,但此番既是受张衍之托而来,却不得不考虑这些,是以这一次是万万不能让得。

      底下曷长老一想,方才自家余渊部一直在旁观战,未曾动手,眼下却正该出面了。

      他也是识趣,不等韩王客来叫,便主动站出,拱手言道:“不若在下带部中族老上去一闯。”

      韩王客冲他点点头,道:“曷长老多加小心。”

      曷长老点了三名熟悉之人出来,自忖足以自保,对众人一揖之后,就驾起一阵黑风,出得星枢飞宫,行不多时,就冲入那阵图之中。

      廖老道察觉到有人闯阵,问道:“师弟,可是按定计放其入内么?”

      少年道人撇嘴道:“不过是些妖修,尚不值我等动用后招,杀得几个,放一个出去做饵也就是了。”

      ……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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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两百四十三章 阴华敕澜图

  
      曷长老等人身为余渊部众,早前为抵挡溟沧派,也曾在魔宗指教之下习得结阵之法,是以深悉阵法的厉害之处。

      眼下所面对的纵然只是阵图,威力难与真正的大阵相比,但玄奇之处恐犹有过之,是以四人一入阵中,便早早祭出法宝,护蔽全身,非但如此,飞遁时一步三看,谨慎异常。

      尤其曷长老,趁人不备,还暗暗拿出了一只香炉出来,捂在掌中轻轻一晃,生出一缕细烟飞去,好似线绳系在了出入阵门之上,这却是他为防万一,给自家留下的后路。

      待布置完成,这才敢随众人放心往里步入。

      少年道人见了他们这番模样,笑道:“此辈倒也小心。”言罢,起袖一个划拉,把阵机拨弄起来。

      四人但听一阵呜咽风声自极远之地传来,随后万点光华在天边闪烁,少顷,风声骤急,就见无数赤煞烟气滚滚而来,内中裹着万千阴雷,排山倒海而来。

      四人乍见此等景象,都是大吃一惊,纷纷把法宝祭出遮挡,可挡不多时,眼见法宝宝光逐渐黯淡下去,竟是被阴煞之气污秽了,不禁有些慌张。

      他们可非玄门气道,甚少有护身法宝,此回前来闯阵,也不过携得一二件罢了,看眼下情形,恐几次冲刷之下就要毁弃,最后只能凭自身肉身硬捱了。

      其中一名长老急道,“曷道兄,这该如何抵挡?”

      曷长老敢接下闯阵之事。也是有几分底气的,是以在众人之中尚算镇定,言道:“诸位道兄莫慌,此处非是什么守山大阵,只凭一座阵图,我却不信当真能弄出这样大的阵势来,否则我等早已抵挡不住,这其中定是还夹杂有幻景迷象,我身边恰有一件宝物能破。”

      三人一听,纷纷催促他快些拿了出来。

      曷长老鼓腮一吹。喷出大股黑烟。烟中裹有一只小鼓,一落脚下,须臾长至腰腹边。

      这鼓名为“正心鼓”,是前代族老自一处仙府中得的一件玄门法宝。只需敲动。便能破邪显正。驱逐恶秽。

      他抄起拿起鼓槌,使力敲下,噔噔一声。顿时声震四野,连阵图也遮掩不住,远远传出。

      面前涌来雷芒赤煞应声消去大半,变得稀疏不少,再敲几声,就如退潮般消去,只余十丈大小一块,再也不复先前铺天盖地之象。

      这几名余渊长老见状大喜,此刻总算能沉下心来应付,可便是如此,护身法宝也是在煞气久蚀之下也是纷纷破散。

      三人配合已久,当下围成一圈,独留一人在中,各转玄功,浑放出罡风,与煞气阴雷相抗。

      因各人只需面对一面,若是自感法力不济,便退入圈中,换得一人出来替代,而自己则在里吞食丹药,打坐调息,如此一来,便不虞后力匮乏。

      曷长老拿出一只用于辨位识气的定星盘来,大声道:“诸位,我等此来是为探阵,非为破它,待查得此阵几分底细,就此退了出去,将此间情形告韩真人,也就算有个交代。”

      三人皆是称是,顶着煞气雷光,主动往阵中深处推进。

      有正心鼓相助,四人行进颇快,按照定星盘所指,接连探了几处阵位,只是闯入一处幽深阵门时,煞气阴雷却比之前大了数倍,众人狼狈退了出去。

      可曷长老在后撤之时,却感觉不远处有呼啸灵机卷过,只是再是一辨,却又消失无踪,好似只是错觉一般,他心下一动,默默把此处阵位记下。

      阵中少年道人见得此景,抚掌微笑道:“却可动手了。”

      廖老道言道:“这几名妖修皆是力成四转之士,如此算来,至少也有七百载以上道行,除得此辈,收其神魂气血,宝物不定能再添几分威能。”

      少年道人言道:“小弟正有此意。”

      竖掌在身前,心下默念法诀,不旋踵,顶上垂下一道灵气结就的白玉珠帘,好似落瀑流银,轻轻一摇,起得层层宝光,道道涟漪,自里浮出一卷连轴宝图,须臾布展开来,上显八气八门,各角嵌有雷珠,或二或三,共计有二十数,个个皆如鹅卵大小,外裹金光,内含清露,灼灼生辉。

      廖老道瞧他轻而易举就把阵宝唤了出来,心下不由一叹,暗道:“此图正主看来还是师弟,当年恩师便不该传给我,却累得我白白浪费不少苦功。连功行也因此耽搁了。”

      这阵图乃是他们一脉秘传,阵中蕴有一宝,名为“阴华敕澜图”,其上有三十余重封禁,需把元婴修士诓入阵中,杀死后以神魂喂养,才可化去,传至他们师兄弟二人手中,前后已历经四千余载,而今只差最后一禁,就彻底化为一件真器,到时外间阵图亦可因此而蜕变,威势不下寻常守山大阵。

      此图先前在他手中保管时,因资质之故,费劲气力,也未能将之唤出,故而无法尽展其威,此回为阻挡玄门修士,只得将之交至自家师弟手中。

      少年道人抬手拿过宝图,双手拉开,对着下方就是一晃。

      底下一名长老忽见天中一道白光飞来,猜测是法宝一类,哪敢小觑,忙运转全身法力,身躯忽忽大长,高至十丈上下,起了手中神兵,向上一架。

      可这一道光华下来,好如万雷聚一,轰隆一声,登时将他打得粉身碎骨,连带旁侧另几分也被震得肢残体破,飞了出去。

      第一道白芒才落,第二道却又飞至,却是朝着另一名长老打出,又是一炸响,亦是尸骨无存。

      曷长老当即知晓不好,他知机的快,法诀一拿,牵动事先布置,化一缕清光,疾往阵外遁去。

      而剩下一名长老却是慢了一步,来不及走脱,亦是被一道银光炸死。

      少年道人看着曷长老逃去,笑了一笑,也不追赶,把宝图一晃,收上来三缕精气,徐徐在画卷之中合作一团,起法力入内一转,见那最后一道禁制又松动几分,不禁欢喜,就将之合卷起来,重又抛入阵枢之中孕养。

      曷长老慌慌张张冲出阵来,起得全身气力冲回本阵,到了星枢飞宫之上,待见得韩王客,便如实将阵中所遇情形详细说了一遍,将定星盘成了上去,交至一名白发老道手中,随后言法力耗损太重,便就下去调息了。

      韩王客问道:“贾长老,你可能看出这是何等阵法么?”

      贾长老摇头道:“只凭此盘观之,相似路数阵法就有百数之多,况且各家各派因法器手段不同,运用也各是有异,除非入到阵中,否则难做判别。”

      说到这里,他摸了摸胡须,道:“不过方才那曷道友最后所经之处,当是此阵出路,可惜,只差一步就可到打破门,就可到得那灵穴之前了。”

      彭誉舟冷笑道:“曷长老此回随行之人皆亡,独独他一人却此顺利逃了回来,还偏偏探得阵门,这其中若说无诈,我却不信。”

      贾长老点头道:“彭真人说得不差,老道也以为这里面有些古怪,不过只要此辈阵法不变,那处阵门当也是无从改换的,此事老道敢以性命担保。”

      蔡荣举问道:“师兄,是否遣人再探?”

      韩王客看了看对面,沉声道:“灵机流转愈发快了,余时蹙迫,无时再慢慢试探了,既是已查明阵机所在,需我亲自前去破阵。”

      又转首对彭誉舟道:“彭师侄,你且与我同去。”

      彭誉舟犹疑片刻,应了下来。

      韩王客又把沈殷丰唤了过来,稽首一礼,道:“沈道友,我与彭师侄不在之时,此间唯有道友道行最高,还请在后照拂我等门下弟子。”

      沈殷丰还礼道:“韩真人请放心就是。”

      韩王客又行至陆香影身前,稽首道:“陆道友,我与你做个约定,此去半个时辰,若还不能破阵,当是遭遇不利,到时就烦请你出手相助了。”

      陆香影正容道:“韩真人不说,香影也当如此做。”

      韩王客点点头,再对蔡容举,葛童山、刘雁依三人交代几句后,就招呼了彭誉舟一声,驾起遁光,往天中行去。

      半途之上,彭誉舟忽然言道:“师叔,那处定是布有陷阱,等着我等踏入进去。”

      韩王客沉声道:“张师侄既然把此路交托于我,我当忠人之事,那处阵门一闭,必然前功尽毁,就是再来得千百人,也于事无补了,是以只要有一线破除大阵的机会,我也要上去一试。”

      彭誉舟闭口不言,只是眼神闪烁,不知在想些什么。

      少顷,两道遁光就渡过群峰,一前一后穿入上空虚悬阵图之中。

      少年道人见二人终入自己阵中,目中浮起光彩,摩拳擦掌道:“终是来了,这二人皆是修行有成的玄门大修士,此回只要斩除了,所得神魂当能化开法宝禁制了!”

      廖老道言道:“宝图雷芒能破那几名妖修,那是其等无有法宝神通反制,而韩王客乃是白阳门下,道行深厚,可不是轻易能除去的,那彭誉舟也非易于,师弟还是按原策行事为好。”

      少年道人笑道:“小弟自不会莽撞。”

      他起意一召,重又把宝图唤至手中,随后目光灼灼看着下方,只待韩、彭二人走至于那处阵位便就发动。

      ……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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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两百四十四章 鹤颈玉壶 水火破阵

  
      韩王客一入阵图中,举目四顾,见此间皆是煞气雷芒,他言道:“彭师侄,我需辨识方位,且为我遮掩一二。”

      彭誉舟道了声好,层层法力涌动扩散,焰火飞扬,赤光映射,一簇簇往来回腾,轻易就将阵煞拒在百丈之外。

      韩王客见他一人足以应付,便自袖中拿出定星盘察看阵位。

      少顷,心下已是有数,将此物收入囊中护好,看准一处方位,喝了一声,运足法力化大浪巨潮,强行冲开一条前路,随后摆袖前飘,口中言道:“随我来。”

      二人一路疾行,虽时不时有遭遇火煞阴雷落下,但因二人皆有上乘玄功神通护身,其往往还未到得身前,就被远远排荡在外,并未构成什么太大威胁,很快就到得那处别有玄机的阵位之前。

      韩王客再次取了星盘出来,用心感应了一会儿,道:“如贾长老说得不差,出阵之机就在此处。”

      彭誉舟见如此轻易就找到这里,几乎就未遇到像样一些的阻碍,大感不妙,言道:“师叔,这背后定是暗藏凶险,是否再谨慎些?”

      韩王客来此之前,就把种种顾虑都抛开了,是以不为所动,神情坚定道:“已然到得此处,不过见招拆招罢了。”

      彭誉舟想了一想,伸手入袖,取出一把法剑递过,言道:“师侄这处有一柄破阵玄剑,名曰‘伤素’,若这里果真是那阵位所在。一剑下去,必能斩开一条出路。”

      韩王客侧首一看,眼前微亮,接了过来,手抚其上,见此剑流光溢彩,寒芒砭肌侵骨,手腕轻轻一抖,就扬起一道光虹,不禁赞道:“好剑。”

      语毕。便拿住剑柄。挥手斩下。

      随这一剑下去,周遭天地忽然重重震颤了一下,而后耳畔传来细碎裂响,再是柱石倾倒之声。须臾间。满空侵迫而来的阵煞如潮水般退去。而前方浓雾徐徐一分,敞开一座空门,只稍作感应。便觉外有汹涌灵机呼啸连天。

      韩王客目放精芒,毫不犹豫往里跨入进去,彭誉舟稍一迟疑,也是起步跟上。

      二人方才踏至外间,忽然身后传来隆隆一声响,回头一望,发现见来时门户已是消失不见,而先前浩荡灵骤然隐没,似是又被另一座阵势所围。

      韩王客好似一无所觉,面色不改,而彭誉舟见此景象,不禁暗骂了一声。

      少年道人一直在等待出手机会,见二人终于踏入此间,不由大笑道:“终是入我彀中,廖师兄且助小弟把阵门守住,待我用宝图引动真焰,将其等炼化。”

      这阵图分作子母二阵,母阵之中所留阵位确为出路,但一经踏出,却还有一子阵需破。

      此处别有玄机,本为是一处炼炉,阴华敕澜宝图便是自中炼出,内含一点“宝金真焰”,只要催动起来,就是法宝也能一气炼化了。

      先前大费周章,就是为了以借此火之威杀灭二人,而后再拘拿元灵化解法禁。

      廖长老沉声应下,全力运转阵机。

      他知真火需法力引动,不是顷刻就能催发起来,这段时间,就需他来牵制对手了。

      这里一动作,韩、彭二人顿感有重重压力降下,好似一圈圈套锁围上身来,立把法力鼓荡开来,抗拒此间束缚。

      只是过去不久,却见天中有焰火亮起,虽只一点,却是灼亮刺目,光芒万丈,辉同金阳。

      彭誉舟修得本是火属玄功,对天下火属灵物多是熟识,一见之下,顿时神情一紧,“不好,此是宝金真焰!”

      韩王客镇定如常,一见此火,便自袖中拿了一只半尺高下的曲颈玉瓶出来。

      彭誉舟看了一眼,不由吃惊道:“此是……鹤颈瓶?”

      韩王客点头道:“正是。”

      彭誉舟大喜道:“当年门中许多人还为这宝物寻过一番,原来似乎落在了韩师叔手中,既有此物,这处法阵却是困不住我等了。”

      “鹤颈瓶”内藏有百万天外罡英,每一粒皆是由李革章亲手祭炼,威力甚宏,一经打出,可摩穿山岳,夷平州屿,少有法宝能挡,关键还不似真器那般难以驾驭,是以溟沧内乱平定之后,有不少弟子暗中找寻过这件法宝。

      韩王客深知怀璧其罪的道理,当日带出山门后,怕一旦显露出来,被有心之人找借口追索回去,是以他从不拿出示人,而此回为破开大阵,却是不想再遮掩下去了。

      把瓶塞一拔,往下倾倒,但闻沙沙之声,罡砂自瓶口之中流出,色作七彩,好如琉璃晶玉,初时只是极细一道,随他逐渐运足法力,纷纷卷扬在空,声响愈来愈大,满耳俱是沙沙摩擦之音,在这方天地之中急骤飞旋。

      这万千罡英一出,等若法阵每时每刻都要经受天外罡风刮擦,这如何能维持得住,不过片刻,听得一声大响,此处子阵便生生炸裂开来。

      二人挥袖拨开四周散逸雾云,把眼瞧去,见面前露出了一处巨大地穴,周侧俱是一座座高耸如丘的法坛,其上满布幡旗阵器,有不少已是灵机勾结,隐隐有煞气腾空,顿知已是闯到了魔穴入口处。

      彭誉舟这时心下一动,召来素伤剑,一斩之下,身后原先被遮蔽隐去的阵门顿时显露出来。

      韩王客看了他一眼,道:“彭师侄,你可留在此处,不必随我入内。若是我回转不得,以你本事,便是不能出去,想亦能坚持到陆道友杀来。”

      彭誉舟嘴动了动,最后却是什么也未能说出。

      韩王客对他一稽首,就转身往里去。

      九炼阵中。廖老道叹道:“不想那韩王客还要这等法宝在身,这下如何办?”

      少年道人冷静言道:“不打紧,此处拿不住他,后面杨师侄自会出手,还有骸阴宗两名道友帮衬,总能将他留下,只是此人元灵未必能擒拿住了。”

      说到这里,他不禁连声叫叹可惜。

      廖老道又问:“那彭誉舟不进不退,如何处置?”

      少年道人言道:“稍候除了韩王客,以这彭誉舟的秉性。多半会逃遁。而要想出去,唯有从此阵中过,那时正好拿他,那出入阵门且给他留着。现下却不必理会。”

      韩王客这时已飞临到魔穴上方。适才他在山外就看得清楚。这里守山大阵尚未立起,似还差几个门户。

      但若再耽搁下去,其一旦布成。玄门这处除非洞天真人亲自出手,否则来多少人都是枉然。唯有把其中法坛打破几处,坏其布置,便还可再拖延下去。

      他将定星盘拿出一拨,朝外看了看,便找定一处灵机黯淡之所,显是阵门尚未筑成,料定此处为关键所在,当即拍开一道事先备好的符诏,腾空一纵,如一抹身化飞星流光,往那处疾驰而去。

      远处一驾法舟之中,杨破玉见这一道遁光自下方横过,却是面含冷笑。

      在外间他因顾忌对方那十多名力道妖修,唯恐教中实力折损过多,不敢遣出太多人上去斗法,而眼下玄门只一人到此,却是无需留手,沉喝一声,道:“纪道友,素道友,且助我下去诛杀此人。”

      纪还尘与素道人同时点头称是,三道遁光自法舟之上遁起,隐呈包围之势,朝下方扑来。

      不多时,韩王客已到得那数座处法坛上方,此刻他也瞧见了那朝自己杀来的三人,但却并未去多作理会,而是把目光投下。

      此处虽未筑成,但有幡旗法符遮护,仍是坚牢无匹,若用寻常手段,很难破去,而在魔宗修士阻碍之下,更无可能得手。

      想到此处,他眼中现出一丝决然。

      把那鹤颈护拿出,摩挲道:“若你此番能得善存,便去投奔张师弟吧。”

      那法宝已得灵性,似是感应到主人心念,轻轻一声颤鸣,

      他笑了一笑,把玉壶往天中一祭,而后凌空盘膝一坐,起手掐了一个法诀。

      霎时间,自他身上涌动出一股磅礴灵潮,向外不断散发,凡此山岳河川,皆是摇撼震荡起来。

      杨破玉先是一怔,随后猛然醒觉,猜到他要做什么,惊怒道:“不好,快快阻住他!”

      说话之时,他已顾不得其他,手中扔出一只玄兜,自里喷出一道金霞,将脚下满山法坛一起罩住。

      纪还尘、素道人二人瞧此景象,也是不禁色变,非但再往前去,而是以更快遁速往后退走。

      韩王客双目露出一丝怅惘之色,千载岁月,往事种种,转瞬自眼前流淌而过,最后忽然一笑。

      下一刻,他一身浩荡法力,于一刹那间迸发出来!

      喀喇一声大震,好似天河倒泄,无边洪水宣泄出来,直漫远天,尤其其中还卷带无数“金阳御水真雷”,凡水流冲奔之地,必有惊天雷光炸裂,震天动地。

      杨破玉他脸色难看异常,虽是他及时祭出真器相护,可仓促出手,法力未曾运足,纵然能护得大半,可仍是有数处法坛被炸作飞灰,要想再立起来,至少又要大半日功夫。

      彭誉舟把这位一切都看在眼中,他沉默片刻,随后一转身,头也不回,朝阵门中跨去。

      少年道人精神一振,道:“来了!师兄快快开了出去门户,引他逃窜,我等就可趁势夹攻。”

      廖老道言道:“此人有一把破阵玄剑,师弟此回不可再留手了。”

      少年道人重重点首道:“那是自然。”

      彭誉舟才入阵中,抬头一看,却见前方出入门户洞开,仿佛自己轻易就能出得此间。

      这分明是对方故意放开一条去路,诱他逃命,好使他心无斗志,以最小代价将他杀死。他敢确定,就是到得那门前,对方亦会有手段制他,最终不过屈辱而死而已。

      他嘴角浮起一丝轻蔑,“你等认为彭某会逃不成?”

      当日门中生乱,他避身山外,逃过一劫。

      十六派斗剑,因畏惧凶人,他借故不出。

      而今玄魔斗法,三重大劫临头,他还能再逃么?

      他看了看四周,脸上轻蔑之色更甚,随后仰起首来,大声道:“尔等给我听好了,今日破你阵者,乃是溟沧彭誉舟!”

      他话音一落,身上已是燃起无穷金焰,在少年道人与廖老道惊骇目光中之中,一声轰响,整座阵图,已是化作漫天火海!

      ……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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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两百四十七章 虚势退玄众

  
      天际之中,本是空无一物之处忽被扰动,见一团清气徐徐旋转,豁出一个涡洞来,随后自里步出一名俊迈脱俗的白衣玄士,其人先是在场中环顾一圈,这才对那道破自己行藏的女修打个稽首,道:“乐道友有礼。”

      那乐姓女修款款回礼,道了声,“不敢。”

      此刻场中形势,随这二人现身,却是骤然一变,尤其玄门这一方,更是万分紧凛。

      陆香影玉容一片凝重,急对左右弟子言道:“撤阵,速走。”

      而今不提魔宗一方隐没在暗处人手,只从明面上看,玄门这边已是处在绝对下风。

      要是这二人上来出手,极可能将包括她在内的这一舟元阳修士俱都留下,故此立刻弃了布阵念头,决意先退。

      元阳弟子得令之后,并未有半分迟疑,俱都收了剑盘回来,

      他们本是正与纪还尘、素道人二人较力,现下一收手,此消彼长,对面攻势立如潮崩,顷刻压了过来。

      陆香影叱喝一声,鼓起全身法力,奋力接下两人联手一击,再放出放出百十道矫矫如龙的剑光,道道有劈空斩日之势,这等凌厉手段一出,立将对面二人逼退出去。

      她再一招手,收得自己剑盘回来,而后拿动牌符,把法力运入其内一转。

      座下飞舟得此助力,舟身上下暴起一阵流转金符,忽然如游鱼一跃,霎时没入虚空。就自不见,不过一息之后,又在数里外重新现出。

      素道人见状,却是一笑,道:“此小技耳。”

      当即祭了一只琉璃骨筏出来,轻轻飘身落下,拿捏法诀,待要追了上去。

      然而不远处纪还尘却把他喊住,道:“师弟,不必追了。陆香影道行不浅。战力未失,若是逼迫过甚,当心其来个鱼死网破。”

      素道人动作一顿,将手缓缓放了下来。点首道:“师兄说得极是。”

      方才韩、彭二人自行崩裂法身之举。还令他们心有余悸。他们此来只为助浑成教守住魔穴,而非是要与玄门拼命,要是因此受了损伤。反是不值当。

      此刻天中,窦洪平与杨破玉斗法,他目光一撇,便把下方情形收入眼帘,知是再斗下去必对自己不利,唯有暂退一步了。

      他腾身一拔,起得一道青光轻松出了战圈,对下方言道:“杨道兄有同道至,何不先去招呼?”

      杨破玉见他主动罢手,锐利眼神盯看了片刻,缓缓撤去法力,点首道:“窦道友好走,杨某不送了。”

      他稍候需借灵穴成就洞天,此回是真身到此,但身躯万万不得有丝毫损伤,是以方才斗法时一直小心翼翼,只是以牵制守御为主,场面上并不占得任何优势,现下对方既然自愿退去,那自是求之不得。

      而在另一处,沈殷丰也是与廖老道激斗正酣,他见这二人接连走脱,知是此回攻势已是到此为止了。

      轻轻一叹,手腕一抖,发出一道祭炼许久灵剑符,朝着对手头颅斩落下来。

      廖老道本见自己这处来得两名强援,本待要对手咬住,设法将之击杀,可忽然之间,对面却是灵机暴涨,天中竟展开一道数十丈的剑光,其锋芒之盛,好似稍一沾身就可把自己斩成两段,不由大惊,他迫于此法之威,只得暂避锋芒,急急起得遁法退避。

      沈殷丰趁此空隙,把拂尘一挥,传音各处道:“魔宗有帮手到来,诸位莫要恋战,且速速退下,曷长老,请你率部众留下断后。”

      曷长老听得喊他断后,不免腹诽几句。

      不过他们此来皆被种下过符箓,又曾立过法誓,无法违抗韩、沈二人之命,因此只有遵令照为,率一众族老留在最后,护着溟沧派弟子缓缓后撤。

      好在魔宗似也存有顾忌,并未追来。

      待溟沧弟子都退出灵穴之后,他这十多族老齐声一喝,起得罡风,往星枢飞宫中飞入进去。

      沈殷丰见此中无有溟沧派受损,心头微松,又想了一想,唤来一名弟子,嘱咐道:“你且去把几位真人请来,就说我沈殷丰请他们共议对策。”

      那弟子一躬身,领命飞去。

      同一时刻,灵穴之中,杨破玉自天中降了下来,对晁岳及那乐姓女修一礼,言道:“多谢二位赶来援手,请至我飞舟之上叙话。”

      二人欣然同意,随他一同上了法舟。

      只是方才坐定,忽见廖老道驾一道遁光落在舟前,略带抱怨道:“杨师侄,既然晁、乐两位道友在此,方才只需趁势突袭,就可把玄门那几人留住了,何苦放他们离去?”

      乐姓女修淡言道:“廖道友有所不知,妾身能赶来此处,实是借了法宝之助,此刻法力已是堪堪耗尽,实是无法再战。”

      廖老道不由一怔。

      晁岳也笑道:“不错,我与乐道友情形相仿佛,借师门法宝,一路急驱来此,神气大耗,怕不是这一时半刻可以恢复,方才不过为吓退其等。才仓促现身,实则冒了不少风险,若一旦斗了起来,可未必讨着多少便宜。”

      廖老道叹道:“原是如此,却是可惜了,据廖某所知,玄门之中不少人亦在往此处来,少时再战,恐又是一场苦斗。”

      晁岳笑道:“道友不必叹息,稍候如何,还未可知。”

      乐姓女修妙目转来,道:“晁道友如此说,莫非另似有手段?”

      晁岳点首笑道:“此回晁某为诸位带来一物,可顺利助得我等守住灵穴。”

      众人皆是好奇望来,廖老道忍不住问道:“不知何物?”

      要说能底定胜局之物,不外乎是法宝奇物之流。

      而法宝之中。唯有真器最是强悍,但此等法宝,就算是元婴三重境修为,也无法自如驾驭,至于其余诸物,他们委实想不出在这等斗法之中起得作用。

      晁岳笑了一笑,却不道破,反是往对面望去。

      此刻玄魔双方隔着不过百里距离,彼此动静都可看得一清二楚,看了一会儿。他才言道:“诸位到时便知。”

      沈殷丰上了星枢飞宫之后。不一会儿,窦洪平与陆香影俱被陆续请到此间,余渊曷长老也是同样被唤了过来,各自客套谦礼一阵后。便就落座。

      这时陆香影忽然一叹。自责道:“方才只顾想着如何退走。却是乱了方寸,现下回想起来,却是中计了。”

      曷长老不解道:“道友此言何意?”

      陆香影言道:“那晁岳此人在魔宗之中。与宇文洪阳、百里青殷二人并称,可见其人厉害,而那乐蓉娘,也是冥泉宗中有名有姓的长老,道行与那寇英龙相差仿佛,方才我等皆与对手缠战,此二人若上来暗袭,那多半要遭其毒手,可这二人非但未曾如此做,反而故意显露身形,此举目的显是为了吓退我等。”

      沈殷丰颌首道:“陆道友所言不无道理,不过方才退走也非错招,此辈有法宝在身,斗下去也对我仍等不利。“

      窦洪平沉稳言道:“确实不错,三重境修士,哪怕再是虚张声势,也有一战之力,况且我方才斗法时,似还察觉到一道诡谲气机在外徘徊,只是稍显即逝,再想感应,却已不见踪迹,若不早退,恐生变数。”

      陆香影神情一凛,道:“我闻窦道友门中‘显德感应术’可在百丈之内窥破遁隐玄机,那感应当不会有错,此人竟能避了过去,那来人极可能是元蜃门大弟子晋宣元。”

      窦洪平缓缓道:“当是此人了。”

      在场之人皆是心下一沉,若真是如此,那么魔宗此来助战之人非是二人,当是三个,这对玄门而言却是更为不利。

      沈殷丰抚须道:“魔宗实力比之我方本已强出不少,而今又增强援,该如何行事,需诸位商量个对策来。”

      陆香影道:“为今之计,也只有暂缓攻势,等我方援手到来了。”

      沈殷丰道:“方才有飞书至,张真人已在来路之上,只是魔宗方面似有多有阻挠,不知何时才能到得。”

      窦洪平道:“南华派黄道兄先前因故慢我一步出发。不过算算时辰,想来他也快要赶至了。”

      陆香影想了想,道:“待我修书一封,催文师弟与吴师妹快些赶来。”

      她一手牵袖,一手探出皓腕,拿捏法诀,瞬时聚化一封书信,弹指发了出去。

      曷长老哼了一声,暗暗想道:“若是在张真人在此,何须再等什么人来,早便带我等冲杀上去了。”

      众人约莫等有一个时辰后,天中来了两道光虹,上站有一男一女,皆是容貌俊美,风采出众。

      陆香影喜道:“是文师弟他们到了。”

      她起身一纵,出了飞宫,主动迎上,只是这时脸上喜容却是陡然收去。

      那二人见她到来,急忙恭敬见礼,口称“师姐”。

      陆香影上来盯着他们二人好一阵,见确为自家同门无误,不是魔宗手段幻化,这才容色稍霁,道:“文师弟,吴师妹,你二人怎赶来得如此之快?”

      文庶江忙道:“掌门感应此处有变,故而半途赐了一道法符下来,这才得以迅快赶至,只是其余师弟尚在路上。”

      与别家不同,元阳派距离这处魔穴委实太近,因而也更显忧惧,便以一派掌门之尊,也是忍不出半途出手帮衬自家弟子。

      陆香影嗯了一声,暗忖道:“有文师弟二人,成算犹还不足,还需等南华派黄道友到来,方可再行动手。”

      ……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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